最近武汉的各个社区卡点都出现了党旗,要么挂在铁门上,要么扎在帐篷外面。我问了一处"红袖章",为什么现在挂党旗,他们说干部党员下沉,我说检查二维码又不是党组织活动,作为公共社区管理,政治性这么浓不合适吧。他们说你去问街道,我跑去问街道,他们说这是党员的活动,所以要挂党旗,我说那还有大量的非党员呢,该挂什么旗?他们说你要是有意见你就问上级,我们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。
我又问了一处,都推脱说是上级的意思。不过这肯定说不通:"上级是命令了,但党旗肯定是你们挂上去的,你们执行的道理是什么?"他们摆摆手,说我们不回答你的问题。哦,他们的办法就是不理。
我又问了一处,我说干部这都算抗疫啦?那这都解封了。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环卫工一直上班呢,农民工、农民待遇又最低,又十分辛苦,他们怎么不见给自己挂旗子呢。他们听了就跑得远远的,不听我说了。
我觉得这些党员真的是傲娇哦!干些最轻轻松松的活儿,待遇也不少,还要不忘赶紧宣传恨不得满世界的人都看见。这分明表明平时基本不干什么活儿。
当然挂党旗只是一个方面。还遇到红马甲拎着一瓶食用油、两三斤菜送到家里,门口的摄影师摆出各种姿势调整镜头以制造最高尚的一个角度。这让我觉得他们不干活是正常的。
看得出来,党员会在这个国家相当满意。
另一方面,在街头的一角,总能碰见肤色黝黑目光迟滞的外地人,他们是没有找到工作的外地人。当然,没有工作就没有钱。我发现农民工有个特点,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,吃饭就跟犯罪一样,节约再节约。恨不得不买饭也能让肚子饱。
还有开着车的小老板,在路边休息。我问他生意这么清淡怎么生存,他嘿嘿地说,可以个人借款呀。这几个月过去了就好了。我说要是好不了呢?他不回答。
还有开商店,就在医院门口卖零食的小商店,本来生意应该很兴隆,现在基本无人光顾。我说大家都在等死啊!他嘿嘿的开心的笑了。
都是以抗疫的名义,有的人趁机捞好处捞地心满意足。有的人生存举艰也能让自己"坚韧不拔"。
这仿佛是一个完全失去了理想、价值判断的时候。人们面对这种非常态的生活,犹如落入真空,无所适从。价值判断好像可以不急做一样,不知道谁可以撑过明天。
我觉得这不是混日子的时候,而是重新界定身份和定位的时候。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在眼前,我们的世界分为疫情前与疫情后。我觉得唯一让我们觉得不会断档的是,债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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