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毛吃过半碗剩饭,饿扁的的肚子渐渐复了原,旁人便又问道,“五毛,你当真爱锅吗?”五毛看着问他的人,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。他们便接着说道,“你怎的连半个编制也捞不到呢?”五毛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,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,嘴里说些话;这回可是全是狗不嫌家贫之类,一些不懂了。在这时候,众人也都哄笑起来: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在这些时候,我可以附和着笑,掌柜是决不责备的。而且掌柜见了五毛,也每每这样问他,引人发笑。五毛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,便只好自言自语。有一回对我说道,“你读过书么?”我略略点一点头。他说,“读过书,……我便考你一考。傻逼两个字,怎样写的?”我想,傻逼一样的人,也配考我么?便回过脸去,不再理会。五毛等了许久,很恳切的说道,“不能写罢?……我教给你,记着!这些字应该记着。将来做网评员的时候,评论要用。”我暗想我脸皮不够厚做不了网评员,而且五毛上网也从不要脸;又好笑,又不耐烦,懒懒的答他道,“谁要你教,你不就是傻逼么?”五毛显出极高兴的样子,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,点头说,“对呀对呀!……网上傻逼有很多,我只是其中一个,你知道么?”我愈不耐烦了,努着嘴走远。五毛刚用指甲扣了菊花,想在柜上写字,见我毫不热心,便又叹一口气,显出极惋惜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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