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石《和王乐道烘虱》注释
据《晋书·王猛传》记载,出身微贱的王猛,在东晋大将军桓温北伐进入关中地区后,“被褐而诣之,一面谈当世之事,扪虱而言,旁若无人。” 从此,“扪虱”用来形容一个人的胸有成竹,放达从容,侃侃而谈和气度不凡。
据说宋徽宗赵佶被金兵俘掳到五国城后,由于长期洗不上澡,身上生了虱子。他不认识身上到处乱窜的小虫是虱子,于是写信给一同蒙难的旧臣:“朕身上生虫,形如琵琶,不知为何物”?
据说王安石不爱洗澡,身上长虱子,“性不好華腴,自奉至儉,或衣垢不浣,面垢不洗。” 他在上朝时虱子竟爬到胡须上,被皇帝亲眼目睹,虱子获得前所未有的“屡游相须,曾经御览”的“荣耀”。
宋人赵汝鐩编著的《野谷诗稿·虱》有这样一句:““虱形仅如麻粟微,虱毒过于刀锥惨。上循鬓发贯绀珠,下匿裳衣缀玉糁。呼朋引类极猖獗,摇头举足恣餐啖。晴窗晓扪屡迁坐,雨床夜搔不安毯。急唤童子具汤沐,奔迸出没似丧胆。”
据美国记者斯诺回忆,斯诺第一次到陕北苏区采访,毛泽东曾一边抓虱子(扪虱),一边毫无顾忌地接受他的采访提问或听取林彪汇报工作。
七零年中苏谈判大连联合海军舰队,中国很差的山庄给赫鲁晓夫住,跳蚤蚊子让他一夜没睡,第二天他说中国连蚊子跳蚤都欺负,回国就撤回在中国的科技人员,不久就发生珍宝岛战争
严复《王荆公诗》对《和王乐道烘虱》所做的批语:“吾国人于洁清视为儿女家事,以此浊秽遂成性习,昧者且自以为高雅,不屑以之凌人,真去畜生道不远。嗟乎!治国亦犹此身而已,囚首垢面而谈相业,吾知其无能为也。”
和王乐道烘虱
秋暑汗流如炙輠,敝衣湿蒸尘垢涴。施施众虱当此时,择肉甘於虎狼饿。
咀啮侵肤未云已,爬搔次骨终无那。
时时对客辄自扪,千百所除才几个。
皮毛得气强复活,爪甲流丹真暂破。
未能汤沐取一空,且以火攻令少挫。
踞炉炽炭已不暇,对灶张衣诚未过。
飘零乍若蛾赴灯,惊扰端如蚁旋磨。
欲殴百恶死焦灼,肯贷一凶生弃播。
已观细黠无所容,未放老奸终不堕。
然脐郿坞患溢世,焚宝鹿台身易货。
冢中燎入化秦尸,池上焮随迁莽坐。
彼皆势极就烟埃,况汝命轻俟涕唾。
逃藏坏絮尚欲索,埋没死灰谁复课。
熏心得祸尔莫悔,烂额收功吾可贺。
犹残众虮恨未除,自计宁能久安卧。
炙輠【guǒ】:車行,其軸當滑易,故常載脂膏以塗軸,此卽其器也。齊以淳于髠爲炙輠,謂其言長而有味,如炙輠器,雖久而其膏不盡也。
尘垢涴[wò]:《廣韻》去聲,過韻:“涴,泥著物也,亦作汙。”唐·杜甫《虢國夫人詩》:“卻嫌脂粉涴顏色,澹掃蛾眉朝至尊。”
然脐郿坞:“然”通“燃”。《后汉书·董卓传》:东汉初平三年, 董卓筑坞于郿 ,高厚七丈,与长安城相埒,号曰“万岁坞”,世称“郿坞”。坞中广聚珍宝,积谷为三十年储。自云:“事成,雄据天下;不成,守此足以毕老。” 董卓身躯肥胖,弃尸后,陈尸示众;守尸的士兵在董卓肚脐眼中插上灯芯,点燃照明,持续了数天。苏轼有诗《郿坞》: “衣中甲厚行何惧,坞里金多退足凭。毕竟英雄谁得似,脐脂自照不须灯。
焚宝鹿台:在牧野之战中,商军溃败,帝辛看到大势已去,逃到鹿台,拿出珠玉宝货自焚而死。
化秦尸:《史记·卷七·项羽本纪第七》:“项羽引兵西屠咸阳,杀秦降王子婴,烧秦宫室,火三月不灭;收其货宝妇女而东。”
《汉书·王莽傳》(下):三日庚戌,晨旦明,群臣扶掖莽,自前殿南下椒除,西出白虎門,和新公王揖奉車待門外。莽就車,之漸臺,欲阻池水,猶抱持符命、威斗,公卿大夫、侍中、黃門郎從官尚千餘人隨之。王邑晝夜戰,罷極,士死傷略盡,馳入宮,間關至漸臺,見其子侍中睦解衣冠欲逃,邑叱之令還,父子共守莽。軍人入殿中,謼曰:「反虜王莽安在?」有美人出房曰:「在漸臺。」眾兵追之,圍數百重。臺上亦弓弩與相射,稍稍落去。矢盡,無以復射,短兵接。王邑父平、鹊惲、王巡戰死,莽入室。下餔時,眾兵上臺,王揖、趙博、苗訢、唐尊、王盛、中常侍王參等皆死臺上。商人杜吳殺莽,取其綬。校尉東海公賓就,故大行治禮,見吳問綬主所在。曰:「室中西北陬間。」就識,斬莽首。軍人分裂莽身,支節肌骨臠分,爭相殺者數十人。公賓就持莽首詣王憲。憲自稱漢大將軍,城中兵數十萬皆屬焉,舍東宮,妻莽後宮,乘其車服。绿林军攻入长安,王莽在混乱中为商人杜吴所杀,校尉公賓斬其首,懸於宛市(今宛市镇)之中。新朝灭亡。頭顱後來被各代收藏,直到西晉元康五年(295年)晉惠帝時,洛陽武庫大火,王莽的頭顱焚毀。《晉書·卷三十六·張華傳》:「武庫火,華懼因此變作,列兵固守,然後救之,故累代之寶及漢高斬蛇劍、王莽頭、孔子屐等盡焚焉。時華見劍穿屋而飛,莫知所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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