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的时候,每逢中秋佳节,不论怎麽忙,我都会回到在平谷的家乡,去看一年里最圆最美的月亮,还有山上的野菊花,和我母亲一起吃月饼。
来英后,站在老家的槐树下赏月,已成了遥远的过去。中秋节对于我的一生来说都是个美梦(别以为我这是在假装文人泛酸)。年轻时,是向往远方和未来的梦。不惑之年,身在异国,却成了思乡的梦。
我依然在这个时候看月亮,给妈妈打电话。却没有了叶影婆娑的槐树,也看不到了老家后面山坡上和沟沟壑壑中的野菊花。那些漂亮的野菊花啊,白中透着粉色,大片大片的,总是将我的整个神魂钩住。我忘不了她,永远不能。我也不能再和妈妈一起吃月饼。离开故国后,最开心也最难忘的两个中秋节是在剑桥北部的彼得伯勒。一次是在老边家,几个朋友和着老边的吉他边饮边唱。虽然我唱歌跑调,那时却全然不觉,只感到很放松,很忘我。后来听说,老边再找酒时,他的爱人权大夫告诉他:"家里的酒都让李露喝光了。" 再有一次,就是在彼得伯乐城里的那条河上,一家位于船上的东方餐馆里。我和小盛,王梅,还有诊所里的一位替班的王大夫一起庆祝中秋节。我们边吃边聊,酒足饭饱后,我们便开始联诗词,一人一句地接,接不上的就罚酒。王梅就像大观园里的史湘云,接的句虽没诗情,却也勉强押韵,而且总博得大家捧腹一笑。如我出: 寒塘渡鹤影,冷月藏花魂。她接:西湖醋鱼肚里焖。王大夫虽勉不了的要逗她几句,却总归让她过关。小盛这个文学博士对自己的联句要求很高,却一时又找不出满意的词句,再加上王大夫在那里挥舞着拳头喊1.2.3.....,每每的,就自动地端起酒杯认罚。最后,喝得飘飘然,踉跄回家。如今,朋友们天各一方,有的已失去了联系。再聚也难。我虽几乎滴酒不沾了。却依然时时惦念着那些曾给我留下美好记忆的朋友们。
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亲爱的朋友们,无论你们现在何方,都希望你们能接到我的中秋祝福。
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
(李大夫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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